接着严睦方又从内襟里掏出一封书信,这书信不似洛悠然写得匆忙,连封袋都没有,就那么光秃秃地落在收信人手里,只要想,任谁都能看两眼去。严睦方的这封规叠整齐,规矩地落在封袋里,任凭它的主人已经衣衫不整甚至灰头土脸,它还是那么整洁,像是被人早就精心地准备好,只待送出那一刻,可是它的封口处又过于严密,好似不想让收信人打开,可那封皮上却又明晃晃写着“放妻书”三个大字。
“劳烦常大人转交给她。”
常朗眨眨眼睛,他年纪只比严岐大两岁,虽说平日里被人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因着家道中落他也不得不撑起担子,时刻强迫自己要比别人多想一步,可他没碰到过喜欢的姑娘,便对现下的情况愈发困惑。
他唯一知道的是,现如今,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严睦方不能死,大梁绝不能落到洛氏手里,他答应洛悠然的请求并不是因为洛悠然舌灿莲花,而是洛悠然的想法与他的不谋而合。
常朗走后,严睦方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他好似松了一口气,连看洛悠然写的书信都带着笑意。
严岐被他笑得后背发麻,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被刺激失心疯了,可他跟着坐在旁边,思来想去也只敢嘟囔着问一句:“主子您什么时候写好的啊?我寸步不离的怎么没发现啊……”
严睦方看完将书信折好放进怀襟里缓慢道:“萧弘死的第二日。”
严岐“啊……”了一声,想必是第二日连夜赶路太累了,夜里他睡得死猪一样,没想到自己就一个没看住,就让自家主子干了这种蠢事。
严岐没有继续问,严睦方也不知道在回答谁,又或许是说服自己,他看着虚空中一点说:“穆白术乃自由身,没有任何牵绊,他属意辰昭再好不过,现下我自身难保,无法护她周全,况且我早答应过她的,只要她想离开喜都,我一定鼎力相助。”他顿了一顿又说,“毕竟,人不能总是食言。”
严岐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这话便落在沉默中,时间也在这沉默中走到了第二日傍晚,狱卒来提人,说是圣上要当面殿审严睦方。
“皇上醒了?”
狱卒正给严睦方绑绳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