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由我等出钱,趁着还未麦熟秋收之际,发动乡民将望云镇四面的旧堡墙重新修缮。镇里镇外,皆设岗哨,挨家划分责任区域,共同警备乡邻。
其二,将本镇十五以上,二十以下的青壮们每隔五六天就聚集在麦场,聘请江湖壮士、军中老兵加以操练,教授棍棒打斗之法。闲时只作嬉戏,若真到了形势逼人之际,也能护庄。与其各扫门前雪,不如大家抱薪取暖。
其三,我欲在中街修建一所私塾,已经和府衙的王司户联系过了,聘请了府城的饱学之士前来讲授。我的意思是,私塾我来修,笔墨纸砚皆由诸位分年逐添,将咱们镇子上十岁以下的孩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送进去读书。假以时日,若是有一两个出息的,也是咱们镇子的福气。
以上就是晚辈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不知诸位高邻意下如何?”
凌晨的话说完后,在场的乡绅们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也不着急,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轻轻拨去浮沫,悠然品茗。
终于,他们商议好了,挨个开口发表意见——
“凌相公方才所言的第一条,老朽以为十分有必要。咱们上次处理难民做的不错,虽赖知县大人英明,可也听说了是相公在为大人出谋划策。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甚至情况可能会更糟糕。老朽十分认同凌相公的建议。”
“嗯,我等也是。”
“确实该闲时忆忙、居安思危。”
一圈看下来,没有反对意见,又有人开口说道:“凌小相公所说的第三条,老夫也觉得不错。亚圣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等虽是乡野小民,可也肩负着替朝廷教化百姓之责,更遑论有府衙的老爷牵线、颍川的大儒教导。
可告诫镇里的子侄后辈,互相提携、同襄共举。若是有出息的往后越了龙门,也该将今日之言谨记在心,反哺乡里。若有数典忘祖之事,可革去宗籍,祠堂除名。如此我等入土之后,也不忧心家道衰落而无振兴之机,寻常布衣亦有登天之梯,此为百年大计,善之善者也~”
众人听后皆是点头,这种集全镇之力托举后辈,再由后辈反哺镇子里,往复循环、生生不息的好事,是惠利全体望云镇百姓的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