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来这里瞻仰英烈的游客很多,看见时莱他们,不由的激动了起来。
“真君,东西准备好了!”军官走到时莱身边,低声说着。
“好!”时莱掸了掸身上的杂草,起身从山坡上走下来。
在纪念碑的台阶下,时莱手持三炷清香走在最前面,身后三个小朋友捧着比自己还高的花束,走路也不再蹦蹦跳跳。
谢灵运的白衣在松柏间时隐时现,像一抹未化的雪。
八名礼兵持枪护卫,锃亮的军靴踏过墓道,步伐整齐有力。
法事开始时,山风突然静止。
时莱展开的《度人经》泛着淡淡金光,米小满和苏小暖一左一右摇着铜铃。
谢灵运袖中飞出八十一张黄符,在空中排成北斗阵型。
所有符纸同时无火自燃,灰烬却不落地,而是在半空凝成“魂兮归来”四个篆字。
礼兵们的呼吸突然急促。
在他们逐渐放大的瞳孔里,倒映出不可思议的画面。
那些墓碑后渐渐浮现出模糊的身影。
缺了半张脸的机枪手、背着大刀的西北汉子、胸口绽开血花的少年兵
他们残破的军装与礼兵笔挺的制服,隔着八十年时空默然相对。
“礼兵——举枪!”
军官反应过来,铿锵有力的高喝一声。
“咔嗒”一声脆响,八支钢枪同时上举。
年轻的战士们没看见,当他们枪刺闪耀着阳光时,那些虚影也齐刷刷抬起残缺的手臂,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米小满突然瘪了瘪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她看见有个小小的战士冲她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山风再起时,云间隐约浮动着战旗的虚影,但转眼就化作漫天金粉,簌簌落在在墓碑上,泛着神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