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正一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平时也不用住在道观里。
等到他走到山下,天色已黯,山村渐渐安静下来,家家户户点亮了灯火,门前的红灯笼在夜色中摇曳,映照出温暖的光晕。
米小满正撅着屁股在院子外面放烟火。
现在的小屁孩真幸福,过年烟火随手就是一大把。
时莱小时候常常被师父警告两种东西不能玩。
一种是要花钱的东西,一种是不能玩屎。
水母烟花螺旋着升了天,米小满瞅见门前站着的时莱,用袖子擦了下鼻涕,手里抓着个大的,兴奋大喊着:“道士,你来帮我放这个。”
时莱笑了笑,走过去接着一看,是个春雷。
也就是超大号的鞭炮。
“这个你可不能自己放。”
“我晓得,这个凶的很。”
米小满仰着脑袋答应,颠颠的跑回去把院里的不锈钢狗盆拿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条委屈巴巴的大狗。
时莱还没来得及说话,从屋里走出来个中年男子,一脑瓜子敲在米小满的头上,又抬头对时莱道:“赶紧进屋,就等你了。”
“好。”时莱露出两排牙齿的笑,喊了一声,“米叔。”
这是米小满的爸爸,夫妻俩常年在南边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
嗯,米小满是留守儿童,他爷爷米三斗是留守老人。
米继丰和时莱算不上多熟悉,只是早些年跟着父亲去道观见过他几次,点了点头,便拽着满脸不高兴的米小满先进了院子。
不锈钢的狗盆被随手丢在院外的地上,哐哐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