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了一跳。日本宪兵居然查到了这里,一部分向周围的店铺掌柜、伙计询问杂货铺的经营情况,为什么突然关门,过去都有什么人经常进出;另一部分则直接破门而入,把里面翻了个底朝天。
他不明白日本人是怎么查到这里的,但知道当前的局势岌岌可危,没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也没有哪个同志值得信赖。他变得小心谨慎,不与任何人聊天说话,就连去鲁仁公馆送报纸和信件时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
期间遇到董鹏飞出门活动,哪怕再渴望了解王茂生的境况,他也忍住没开口。
反倒是董鹏飞表现得有些奇怪,主动跟他打招呼,说起一些内部消息,比如今天又抓了几个军统特务,期间有谁反抗被当街打死,又比如日本人的严刑拷打手段多厉害,蘸了水的鞭子打下去皮开肉绽,没几个人扛得住等等。
刘子魁现在风声鹤唳,听着这些心头一紧:“他跟我讲这个干嘛?难不成怀疑到我头上了?”
于是赶紧打岔说自己还有很多信要送,改天再听他细讲,一路小跑地走了。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他都疑神疑鬼的,总怀疑自己身后有特务跟着,七拐八绕用了好几种方法来甄别。
不过到了下午他就想通了,这半天纯粹是自己吓自己,如今他身份干净职业正当,手里一没情报二没违禁品,就算是被汉奸特务盯上又有什么好怕的?而且越是这样夹着尾巴,就越表现得心虚,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他回邮局后开始跟人讨论时局,打听各种消息,工作的时候学着偷懒摸鱼混工钱,晚上喝酒吹牛跟工友们打成一片。
他还想好了,明天万一再见到董鹏飞的时候不能逃避,要像普通群众那样表现得很感兴趣,要拿一些假的不能再假的小道消息跟对方讨论,反正要表现得和以前一样!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他都没见着董鹏飞,只把报纸交给院门口的哨兵。这时候他还暗中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躲过了特务的试探,可以像钱掌柜交代的那样,像一颗种子慢慢扎下根去。
他哪知道,王茂生埋下的种子也开始生根发芽了。董鹏飞在得知王茂生被关押审讯后就陷入了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