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上的冰花在晨光中融化,第一滴露水坠落时,秦逸又一次从同一个梦境中惊醒。指尖还残留着桃花瓣的柔软,那抹清甜的香气固执地缠在袖间,仿佛昨夜真的踏碎了满谷胭脂色。
梦里的桃花总是开得比记忆中更盛。十三岁的他追着凌仙的白裙跑过花雨,她发间的银铃碎响混着花瓣落在青石板上的簌簌声,像极了那年惊蛰他偷藏在陶罐里的春雨。当她转身时,衣襟上沾着的五瓣桃花恰好遮住心口位置——那里本该有枚与他matching的剑穗胎记,却在现实中随着她的消散成了永远的空白。
\"秦逸,快来这里。\"
梦中的凌仙伸手时,指尖流转的不是人间的晨光,而是他们曾在不周山见过的星屑。他正要触碰那抹微光,晨钟却从山脚下的寺院传来,惊散了掌心的粉色光晕。床榻吱呀一声,他望着梁上晃动的蛛丝,突然发现昨夜握在手中的,竟是片真实的桃花瓣——不知何时飘进窗的花瓣,正躺在草席上,边缘凝着细小的冰晶。
早课的剑穗在晨风中轻摆,扫过他腕间三道旧疤。那是上个月教小羽练剑时,为护她周全被木剑划伤的。此刻那个总把玉兰花别在耳后的女孩,正蹲在院角给新栽的桃树浇水,陶罐边沿还刻着凌仙教他们的剑诀。秦逸忽然想起昨夜梦中凌仙说的\"来看人间的春天\",原来有些思念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眼前这些正在抽枝的生命。
\"老师,你的眼睛像沾了露水的桃花。\"小羽仰头递来一杯野菊花茶,茶汤里漂着两朵完整的花瓣,\"师娘在梦里,是不是也这样笑?\"
少年们的目光齐刷刷投来,秦逸这才惊觉自己竟在走神时勾起了唇角。他揉了揉小羽的发顶,指尖掠过她辫梢的蓝色丝带——那是凌仙留下的剑穗拆解而成的。\"师娘说,\"他望向山谷间翻涌的云海,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在春水上,\"桃花开了又谢,但每片落下的花瓣,都会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月夜里的剑舞总带着三分恍惚。秦逸挥剑斩落松针的瞬间,忽然看见剑光中浮动着凌仙的倒影。不是梦境里的模糊轮廓,而是那年他们在镜湖练剑时,她站在他剑尖倒影里的模样——白衣胜雪,发间别着他新采的夜兰花。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