闳稷自然也是知道的。
顺德帝的声音晃荡荡,一会重一会轻,闳稷看着他的脸,好半晌,才垂眸敛去眼中神色。
“皇兄…,卸了臣弟的差事吧。”良久,闳稷主动开口。
顺德帝顿顿抬头,被人戳破心中所想,还未出口的话如今有些卡嗓子。
“…稷儿,你别怪朕,朕是为你好,稷儿,朕…是在为你好。”顺德帝闭了闭眼,没去看闳稷的眼神。
你如今权势太甚,日后宜王和衍王都不会放过你,朕…是在为你好。
闳稷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一丝讽刺,只拱手行礼:“没有皇兄养育就没有臣弟的今日,皇兄之忧亦是臣弟之忧,为皇兄分忧,臣弟…无怨。”
顺德帝闻言睁开浑浊的眼,眼神在底下朝他拱手的人身上来回打量。
……
“也罢,回你的王府安心待着,日后,少出门…”顺德帝长叹了一声:“日后会好的,你最懂事,该是懂朕的苦心?”
苦心?还真是好苦的心。
到底是怕宜王衍王不容人,还是怕自个儿去夺位?
是想得没错,只不过未免担心得太晚了些。
闳稷身子又拱得更低了些,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道:“臣弟明白,只不过臣弟想多去东宫那看看,臣弟与阿谦一同长大,多陪陪也是好的。”
顺德帝一怔,好半晌才略有些苦涩点头:“去吧,太子他…他……”
后头的话顺德帝也不知怎么说,他如今心底也跟剜肉一般。
是说了狠话,是想逼一逼,但没想让他死啊……
怎么就……这么没用。
顺德帝不想说话,背对着闳稷摆摆手让他退下。
闳稷也没再逗留,出了九极殿,全盛给闳稷作揖,闳稷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关注着九极殿的人不少,穆王在九极殿待过的消息自然也有人知晓。
猜什么的都有,有说是受太子所托为皇后求情的,有说是去安慰顺德帝的。
都等着下文,结果就是,没下文。
穆王府自那日起便闭门谢客,谁来也不见,当然,只是明面上的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