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黎漾靠在床头,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黎妈妈悄悄推门进来时,拖鞋底蹭过门槛的声响惊动了她。
黎漾眯起眼,看着母亲轻手轻脚掖好她滑落的薄毯,指腹无意识抚过她发顶,动作与二十年前哄睡时别无二致。
楼下传来父亲压低的咳嗽,混着老式座钟的报时声。
黎漾翻了个身,床垫弹簧发出熟悉的吱呀。
枕头下的毛绒兔子被岁月磨得发白,耳朵却依然软乎乎地贴着她脸颊。
远处夜市的喧嚣渐渐淡去,她数着墙纸上褪色的碎花图案,在蟋蟀的鸣声里沉入梦乡。
这一夜没有沈家别墅的冷硬大理石,没有沈砚舟办公室彻夜不熄的顶灯。
当晨雾漫进纱窗,黎漾在豆浆油条的香气里舒展四肢,听见母亲在厨房哼着跑调的黄梅戏,父亲翻报纸的沙沙声里,终于尝到了久违的安稳。
正美滋滋地吃着早餐,黎漾的电话响了。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江松青’三个字。
犹豫了一下,黎漾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江松青客气又礼貌的声音,“黎小姐,顾总今天要去谈旧城改造的项目,昌州方言复杂,还要麻烦你给顾总带带路,顺便当一下翻译了,我一会儿就把酒店的信息发给你,你九点半之前赶到就行。”
黎漾:“喂,江叔……”
黎漾想要拒绝,江松青已经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