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牵扯嘴角:“晏相所言,莫不是有什么深意?”
“倒是没有什么深意。”晏惊鹤淡淡而笑,“只是,本相这礼物是有关‘孝道’的,侯爷素以孝悌闻名,这等彰显孝道的机缘,岂能假手他人?”
他说话时漫不经心地用银签子戳着冰鉴里的荔枝,猩红汁液顺着签尖淌在雪帕上,恍若点点血梅。
青年说得太冠冕堂皇,城阳侯即使怀疑其中有什么古怪也不好拒绝。
他死死盯着箱笼上蜿蜒的暗红纹路,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忽然放声大笑:“晏相有心了,那本侯便亲自为母亲拆封这礼物。”
他站起身,步履深沉走向两只大箱子。
陈佩生笑容依旧,恭敬退至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城阳侯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边盈盈莞尔的青年,对方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只好笑着点头回应。
众人翘首以盼。
城阳侯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双手同时抓住两边的锁扣,用力一掀。
“啊——”
霎时间,尖叫声响彻云霄。
宾客席上顿起骚乱,除了惊恐的惨叫声以外,还混杂着干哕呕吐声,有胆小者甚至瘫软在地,杯盘筷箸摔在地上,满身狼藉。
首位的老太君已经吓晕过去,不只是她,城阳侯夫人、还有一些达官贵人也吓晕过去,唯有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武将从容一些。
陈佩生淡定招手,等候在门外数十名医师随机进来为他们诊治。
场面一度异常诡异。
浓重的血腥味铺天盖地,白苓嫌弃蹙眉,以锦帕掩住口鼻,瞥向身旁甚至还有闲情逸致饮酒的青年。
城阳侯像是吓傻了,呆呆站在原地,与箱子里无数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视。
缓了许久,他才找回了魂,一把拔起侍卫的长刀,怒冲过去直指晏惊鹤。
可尚未到达,几名玄甲卫已经将他牢牢控制住,长刀哐当落地。
城阳侯拼命挣扎着,双眸怒火灼烧,烧得一片赤红:“奸相,你怎敢在我母亲寿宴,拿出这等腌臜之物!”
“腌臜之物?”晏惊鹤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指尖轻叩着酒樽,锋利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