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成景淮偏挑这节骨眼登门造访,还大言不惭地重提婚约之事,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开口前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配不配!
小厮领命,躬身退下。
花厅外,成景淮广袖轻拂,拦下匆匆而过的小厮,温润如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谦和:“不知侯爷可在此处?”
小厮斜眼瞥了成景淮一眼,暗自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我家侯爷还当成小公子是特意杵在这北风里,就为赏这数九寒天的别致景致呢。”
“侯爷到底是长辈,最是体恤晚辈。既然成小公子有这赏景的雅兴,自然要成全您这片风雅心思不是?”
“您继续赏着,侯爷疼惜后辈,继续等着您便是。”
成景淮的脸色变来变去,青白交错间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他刚要抬手阻拦继续开口,小厮就已侧身避过,径自扬长而去,只余下一地稀碎的光影在他脚边摇晃。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永宁侯动怒了,在故意给他难堪。
但,错的确在他。
没法子,成景淮只得放低姿态,再次扬声求见。
永宁侯斟酌着分寸,片刻后便松口放成景淮进来。
“贤侄这一面,可真让本侯好等啊。六壶清茶饮尽,连净房都跑了两遭,这花厅的坐榻都快被本侯坐穿了,却始终盼不来贤侄的身影。”
“说来倒是稀奇,今日究竟是谁拜访谁?本侯这般殷勤相候,倒像是专程来求见贤侄似的。”
“贤侄口口声声说奉成老太爷之命,却又如此行事,倒叫人不免揣测,莫非成老太爷这是要越过驸马爷给永宁侯府立个规矩?”
永宁侯阴阳怪气起来,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三言两语,便臊得成景淮面红耳赤,恨不得立时寻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侯爷容禀。”成景淮躬身长揖,衣袂垂下姿态恭谨至极:“晚辈对侯爷素来敬仰,家祖父更是日夜教诲谨守本分,绝无半分不敬之心,万望侯爷明察秋毫。”
说到此,顿了顿,声音愈发恳切:“晚辈自知失礼,实因在府门外偶遇一位故人。此人与晚辈情谊深厚,多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