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缩着脖子往后退,这会儿他放过她,她便又记吃不记打,“恂恂的嘴好甜。”
陆恂抬手抹掉她唇瓣边的口水,声音暗哑,“喜欢?”
栖月两眼迷离,声音沾着厚重的蜜,像个诚实的好孩子,“喜欢恂恂亲我。”
陆恂嗯一声,手放在她后背,轻抚给她顺气。
他一身都是她的味儿。
从里到外。
像是自己也喝了有毒的菌子汤,疯狂又失智。
当下情形,于她并不磊落,他不该再继续。
可当她揪着他的领口,气喘吁吁的看着他,和他抵着鼻尖说再一次时,陆恂当真低头,又亲了一阵。
唇齿纠缠。
顺理成章的,他们滚到了榻上。
或许是大夫的药起了作用,或许是亲吻追逐的游戏太耗体力,没多久,栖月便沉沉睡去。
陆恂屈了一腿,靠坐在床头,看着身上新长出的小人,垂首回想方才胡妄荒唐,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起身往净室走。
男人之于女人,对有些事情,会更渴望,更难受,也更难以平静。
走之前,他拿被子将栖月裹好。
当天夜里,陆恂做起了梦。
关于幼年一些零碎的陈年旧事。
那一年,他失足落入水中,小小的孩童,大约只有六、七岁,短手短脚,在水里扑腾。他想要大声求救,可一开口,大股大股的水便从口鼻灌进去。
他难受极了。
不单因为他快要淹死,而是他看到自己的母亲,王夫人就站在池边,静静地。
高贵的夫人,冷漠地阻止身边嬷嬷的救援。
让他去死好了。
他渐渐沉下去,眼前模糊,岸边的夫人也走了。
可惜,他没死成。
一个叫贺长风的男孩救了他。
梦中的孩童,心思缜密,小小年纪,就学会藏锋。
王夫人一次次试探他,他都装得天衣无缝,只是再也不会一个人出去。对待母亲,只有提防,再没了亲近。
他天生早慧,在同龄孩童懵懂之时,他便知晓他的母亲不喜欢他,非但不喜欢,而是对他怀了一种强烈的厌憎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