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冷淡的不满。
林峰没回她,只是将手中魂印轻轻搁回枕旁。那印落地的那刻,魂光一暗,微微震了一下,好像也疲倦了。
帐外月色如水,远山沉黑,风裹着雷气未散,吹得军旗猎猎作响。
秦苏坐下,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林峰接过,一饮而尽,才道:“西境应能稳住一月。”
“你还有一月?”秦苏看着他,语气淡淡,“你现在连半口气都快没了。”
林峰没理她。
这女人说话,总带三分怒气,四分清醒,还有三分不说的担心。
第二日未时,密令急至。
凤城内宫传讯。
西域魔门旧地,玄沙子现身,号令三州魂修聚魂反叛。其言曰:“林峰为魂监立律,毁宗门之基,断魂者之根。今举中州诸魂,共诛青冥之伪。”魔门三十三部,仅留一人未应令。夜千璃,独拒。
夜千璃,拒魔令之时,正于魂塔静修。
红衣未换,面色微白,魂息如刀刃般一寸寸游走经脉,仍在镇压体内残魂之乱。
玄沙子来令时,她只说了三个字:
“不。”
随即,亲笔书帖,派柳香远赴帝都,递帖请罪。
帖言简意赅:
“昔年误归魔门,非为祸世,实为求道。”
“今断旧名,求入青冥,不负魂心。”
“愿斩魔血自清魂,道心可鉴。”
柳香持帖,一路日夜不歇,抵帝都第三日,便于奉天阁前跪足请印。
雨夜跪堂,三日不动。
女帝未出,但有人说,她在天阁之上,看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魂钟再响。
不是敲响,是女帝亲自走下帝台,步入阁前长阶,衣袍未束发,只着一身青缎常服,缓缓而来。
柳香抬头,看见她那刻,眼眶泛红。
她以为——自己这命要埋在奉天阁下了。
“夜千璃。”女帝站于高阶之上,语声清冷,“她欲断旧门而归魂监,尔可为其证?”
柳香低头,嗓音哽咽:“千璃大人立誓断魂,与魔门已无一丝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