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之中,一座雅院,刺史颜珉楚,正与一人对坐品茗。
这人一身素服,文质彬彬,却是温季雅。
“颜兄可曾听闻,高楷、朱劫二人,于大寅城外大战?”温季雅问道。
颜珉楚点头:“据闻,朱劫大败溃逃,全军覆没,麾下郎将马规元,投靠高楷。”
温季雅不胜唏嘘:“区区一夜,便分胜负,若非这朱劫,有修行人辅佐,恐怕早已身死族灭。”
颜珉楚颇为不屑:“此人残暴嗜杀,以人肉为食,形同禽兽,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温季雅感叹道:“颜兄所言极是。”
“小弟听闻,朱劫逃往渠州,攻打流江。”
“陆兄自知不敌,献城归降,谁料,这朱劫下令屠城,更将陆兄阖府老小,皆下锅烹煮,与麾下将士分食。”
“实在叫人心惊。”
渠州刺史陆琮典,曾为汉中七友之一,与二人关系莫逆。
乍闻此事,颜珉楚勃然色变:“陆兄竟遭毒手?”
两人嗟叹不已,朱劫之狠毒,更甚于豺狼虎豹。
温季雅喟然长叹:“想当年,我等七人,曲水流觞,吟诗作赋,何等逍遥畅快。”
“谁曾料想,转眼之间,故人凋零殆尽,汉中七友,只剩颜兄与小弟二人。”
颜珉楚唏嘘不已:“沧海桑田,世事难料。”
正悲叹时,忽见府中管事前来,呈上一封文书:“郎君,渝州郭将军,派人传来此信。”
“请郎君亲启。”
“哦?”颜珉楚面露惊讶,展开书信一观,恍然道,“郭将军欲招降于我?”
信中有言,若颜珉楚以果州投靠,郭雄许诺,可官居原职,仍为果州刺史。
颜珉楚颇为意动,毕竟,他曾受郭羽恩惠,若非獠民作乱,未有自立之心。
郭雄为郭羽胞弟,正可投效于他,略报昔日恩德。
正要应下,却见温季雅抬手制止:“颜兄且慢!”
“良臣择主而事,这投效之主,须得三思而后行。”
颜珉楚面露疑惑:“郭将军镇压獠民,颇有建树。”
“如今,他已据有渝、开、涪、合四州,巴南半数之地,兵精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