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轻声道:“大王,可要奴婢前去传召?”
“不必了!”张常逊摆手道,“这寒冬时节,莫要拘泥礼数,让慧妃冻坏了身子。”
他踌躇片刻,迈步进了宫门,轻车熟路来到殿中。
暖阁内,瑞脑香袅袅升起,银丝炭和煦生光,数枝红梅,插在白瓷玉净瓶中,置于檀木桌案上,隐约有暗香袭来。
临窗一座胡床上,一名女子端坐,借着淡淡光辉,正阅读一册古籍。
这女子一袭绯色襦裙,云鬓间插着一支步摇,纹丝不动。
侧颜映照丝丝暖光,清丽出尘,便是这傲雪红梅,也相形见绌。
正是慧妃徐氏。
张常逊放轻脚步,使个眼色,制止宫娥行礼。
来到慧妃身侧,侧头一观,不由笑道:“这《贤媛集》爱妃早已倒背如流,何须再看?”
徐氏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大王来了,妾身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无碍!”张常逊笑道,“你身子弱,禁不住严寒,何苦出门吹冷风。”
“便在房中静候,好生调养。”
“谢大王关怀!”徐氏面露感激。
两人顺势谈论一会诗词,便见张常逊面色迟疑,数次欲言又止。
“大王有何事吩咐,尽管直言,妾身必当听从。”徐氏婉转道。
张常逊喟然一叹:“令仪,孤心中有愧,前番许诺封你为王后,怕是要食言了。”
他将孟之祥出使长安一事说了,满脸皆是羞惭之色。
徐氏听闻,柔声道:“妾身蒲柳之姿,能服侍大王,已是邀天之幸,岂敢得陇望蜀,不知满足?”
“齐公之女,与大王乃天作之合,立她为王后,不光可结秦晋之好,抵御外敌,更能安定蜀国臣民,不致流言蜚语,损伤大王名声。”
此前,张常逊将她一介歌女封为侧妃,又特赐封号,已是惊世骇俗,惹得蜀国前朝后廷议论纷纷。
王后逝去,张常逊又想将她扶正,此事一经传扬,当即引发轩然大波,文臣皆上书反对。
更有市井传言,她是狐媚惑主之人,妲己、褒姒之流,惹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