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桂凑趣道:“小郎君这性子,倒和郎君小时候一模一样。”
高楷笑了笑:“男孩子,活泼些挺好。”
这血脉之亲,着实奇妙。抱着秾哥儿,感受着他软软的、小小的身子,高楷只觉从未有过的安宁。
一月以来,沙场征伐,昼夜行军风餐露宿,积累下来的疲惫感,仿佛一扫而空。
“秾哥儿,我是你阿耶。”高楷晃了晃襁褓,柔声道,“叫阿耶、阿耶。”
五个月大的婴儿自然不会说话,只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不自觉吸吮起手指,嘴角流下丝丝涎水。
张氏嗔怪道:“秾哥儿还小呢,这会子怎叫他喊阿耶。”
众人皆笑,待用过晚膳,叙些闲话。
高楷抱着秾哥儿,轻摇轻晃,秾哥儿不哭不闹,好奇地望着他。
“咚咚!”高楷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转动。
“哦哦”秾哥儿伸小手去拿,高楷躲闪着,叫他拿不着。
见他小嘴一撇,仿佛要哭了,高楷亲了亲他的小脸蛋,鼻尖嗅到一丝奶香味。
“哇!”许是胡须扎到了,秾哥儿扯开嗓门大哭起来,声音洪亮至极。
“你呀,非要闹到秾哥儿哭了才罢手!”张氏嗔怒道。
“秾哥儿莫哭,莫哭哦!”高楷哄了哄,摇着孤拨浪鼓,秾哥儿却哭得越发响亮。
蓦然,高楷只觉怀中温热,仿佛液体流过,传来一丝丝异味。
“呃……”高楷无奈,“这孩子,又在阿耶身上拉屎屙尿了。”
众人皆忍俊不禁,杨皎伸手接过秾哥儿,笑道:“秾哥儿该换溺袴了。”
高楷辞了张氏,随母子俩一同回转清风堂。
敖鸾望着这一幕,蓦然心生艳羡。
……
翌日,前堂东厢房中。
杨烨备了些礼物,来瞧小外甥。
“秾哥儿身子倒是壮实。”杨烨赞道。
杨皎温和一笑:“听他阿耶吩咐,我一直亲自喂养。”
“所幸,这孩子好养活,倒没生什么大病,素来康健。”
“那便好!”杨烨将襁褓交给乳母,笑道,“阿娘本想来瞧瞧外孙儿,正巧府中来了几位手帕交,便未能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