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安怒气冲冲,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之上,脸色铁青,威严尽显。
慕荷轻挽着沈以泽的手,立于沈靖安身旁,一副柔弱无助之态,泪光点点,轻声道:“姐姐若真对我有诸多不满,大可直接冲我而来,孩子他毕竟是无辜的啊。”
“我就想乖乖听爹和娘的话,早早安歇,以备明日早课,却不知母亲缘何要派刁奴拦着我不让我回屋。”沈以泽揉着眼睛,哭哭啼啼道。
两人这番话一出,沈靖安眉头拧得更紧,怒意更盛,“阮清徽,亏你成为侯府主母多年,满身铜臭、善妒成型就算了,如今竟连无辜孩童都不肯放过,真是令人齿冷!”
沈靖安对阮家的成见,早已根深蒂固,故而阮清徽对于这番指责,内心并未泛起太多波澜。
她只是暗暗感叹,慕荷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绝,而沈靖安则是非不分的功夫也不遑多让。
唯独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沈以泽年纪尚轻,竟已深谙装可怜与睁眼说瞎话的精髓。
这些手段,她从未向他传授过半分,想来这便是子随其母,天性使然。
阮清徽的眉宇间轻轻掠过一抹疑惑之色,她轻声细语道:“侯爷或许有所误解,我何时有过欺负他的举动?”
沈靖安面色沉凝:“这泽远苑,本就是泽儿的居所,你为何派遣手下刁奴阻拦他回去。”
阮清徽语态从容,不急不缓地解释道:“侯爷怕是误会了,早先我们已议定,清越苑邻近的泽远苑,日后将作为我所育子女的居所。”
“既已查明以泽与云羡身份有误,那么泽远苑自当归属云羡。我阻拦以泽,不过是出于好意,想请他搬回玉瑶苑安住,此举何来过错呢?”
此番话沈靖安自然记得。
“侯府内又不止泽远苑一处院落,你随意给他挑间院子居住便是,至于这泽远苑,既然泽儿喜欢,那便是泽儿的。”
他的态度强硬而坚决,一副阮清徽如何否决都无法动摇的模样。
见他如此,阮清徽心中微沉,目光微侧,恰好与慕荷那满含得意与挑衅的目光相遇。
“既然事已至此,”阮清徽的眉眼中带着一丝怅然,像是妥协了,“那便让他继续住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