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韩文约,”他五指猛然扣住车轼,玄铁护腕与木纹相击,铮然如金铁交鸣,“他若肯献上三千战马,本将便留他全族性命祭天。”
使者脸色骤变,腰间弯刀才出半寸,咽喉已被华雄的槊尖抵住。
“将军改了规矩。”华雄铁面甲下的声音闷如滚雷,“从前这等杂碎,只配喂马。”
董卓怔了怔。
记忆里翻出零碎片段:原身董仲颖最喜将叛将绑在马尾,任其在戈壁上拖成白骨。他按住突跳的太阳穴,帛书纹路突然发烫,脑海中《六韬·犬韬篇》的文字如活蛇游动。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他忽然朗声大笑,震得车顶积雪簌簌而落,“华司马,且让这羌狗回去传话——就说本将新得八牛弩图纸,正缺活靶试箭!”
二十里外,韩遂大帐炸开惊呼。
当斥候连滚带爬禀报“汉军推来十丈高的木楼”时,这位纵横西陲二十年的羌王,正死死盯着案上裂成两半的羊胛骨。昨夜占卜的凶兆赫然应验:卦象显示火鸦啄目,而此刻帐外传来的机括绞弦声,恰似万千鸦啼。
“将军,北坡树冠有异动!”
了望塔上的士卒突然嘶吼。董卓眯眼望去,但见晨雾中隐约有红影翻飞,似羌人巫祝祭祀的血幡。他心头一跳,前世课堂上的幻灯片在脑中闪现——中平二年,韩遂曾用诈降计焚毁汉军粮车!
“取某弓来!”
铁胎弓入手刹那,帛书血纹骤然发亮。臂膀肌肉记忆苏醒,三石强弓拉如满月,箭簇却迟迟不发。董卓额角青筋暴起,原身嗜血的杀意在血脉里沸腾,而现代人的理智死死压住弓弦——那红影分明是女子衣袂!
破空声乍响。
一支鸣镝抢先贯穿雾霭,将红影钉在枯树上。华雄收弓冷笑:“羌人惯用妇孺作饵,将军何必……”话音未落,凄厉哭嚎刺破旷野:“阿爹!阿爹救我!”
董卓瞳孔骤缩。
被射穿的竟是个十岁羌女,腰间还系着汉家样式的荷包。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原身征讨先零羌时,曾纵兵掳走数百妇孺充作军粮!
“华雄!”他暴喝一声,箭已离弦。
铁箭擦着华雄兜鍪飞过,将二十丈外的羌人旗杆拦腰射断。羌人伏兵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