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寒嬉皮笑脸的表情僵住了,他不自在地眨着眼,嘴唇发着抖。
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恨一个人,段承寒觉得,何树生气是因为他还在乎,所以何树会骂他,怼他,这恰恰证明自己在何树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只要在乎就够了,他可以徐徐图之,他可以重新来过。
可一个该生你气的人突然放下了,除了对方爱你这一个理由之外,就只有他不在乎这一个解释了。
何树好像,不在乎他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啊……何树他是一个那么倔强,那么不愿意吃亏的人,何树他,怎么可以不同他计较呢……?
段承寒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大的恐慌,那个梦中的声音仿佛又出现在他的耳畔,何树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去看何树,看他的眼睛,看他的鼻子和嘴唇,看他鬓角那一颗细小的黑痣,在他终于意识到将要彻底失去何树的一瞬间,他仿佛才刚刚看全了自己恋人的面貌。
“不……你应该恨我何树……”段承寒的嗓子哑了,他伸出手去牵他,这次的何树没有拒绝,欣然握住他的手,可段承寒根本高兴不起来,他的眼睛湿了,“何树你不能放过我……我这么混蛋,我这么对你……你不能放过我,你要恨我。”
他口口声声说的是恨,可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哀求。
何树扬起唇,用另一只手去抹溅到他脸上的水珠,瘦弱纤长的手指曲起来,轻轻地将痕迹慢慢抹平,“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段承寒笑的很难看,他勉强用逗趣的语调说:“因为我长得太帅了?”
何树堪称温柔的点点头,他用包容一切的笑容看着他:“确实帅,你记不记得你当时转学过来,是在课间操的时候进的校门。”
“那时候主任亲自领着你们三个往里走,我当时在搬那种小瓶可乐,两提摞在一块,那时候我把饭钱都用来进货了,早上没钱吃饭,搬货的时候低血糖了,晕乎乎的蹲在地上,宋耀和萧宿跟着主任走在前面,你偏偏远远的坠在后面,在我箱子上扔了一块白巧克力。”
“是个进口牌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