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有些着急,他不怕危险。他只怕沈栀意一个人面对危险。
“我……”
沈栀意抬手,“今日并非休沐,你便是跟上峰告了假,也不好多耽误。还是早些回去办差吧!”
裴行之能走到今天这步,很是不容易。
沈栀意不想因为自己的恩怨,将他牵扯到旋涡中来。一开始,知道自己无法嫁给裴行之后,便想过要将证据拿回来。
可是裴行之居然阴差阳错发现了手绢中的秘密。
沈栀意本以为就是一些内宅争斗,大不了是涉及沈寻文贪污受贿买官之类的秘密,可是谁能想到,这里面居然涉及了皇子,皇权。
她知道裴行之较真的性格,她不能再让他牵扯进来。
一步不慎,就会赔上身家性命。
她不能这么自私。
裴行之如何不知道沈栀意的想法。多年相处,两人之间甚至只用一个眼神,就能猜到对方的意思。
他将茶盏推了回去。
“知知,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走黑路。再危险的路,我也会陪你一起走。”
沈栀意笑笑,“谁要你陪?谁又说我要走了?你都告诉我前路黑暗凶险了,我干嘛还要走?我害怕了,我不走了。”
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裴行之不信。
“那你可还记得,你祖父生前本是清风镇镇令,因考核优秀,刚被提为安阳县县令两年,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却突然向朝廷提了辞官。”
“朝廷的批复还没送到,你祖父就急病而亡。那病来得太快太急。前后不足一月。”
沈栀意的手一抖,茶水湿了袖口。
裴行之继续说道,“这之后,你舅舅舅娘,还有你母亲,陆续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先后死亡。”
“知知,那句话,沈寻文,害我林氏满门。你真的放得下?你林家至亲十八口的性命,你放得下?”
沈栀意藏在袖口下的拳头紧紧握着,心已经开始滴血,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她不敢泄露。
这般凶险,她如果将裴行之拉上,等于是让他陪着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