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女孩听到熟悉的声音,空洞的瞳孔逐渐回过神来,绷紧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了下来,就像是炸毛的刺猬收回了锋利的刺,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
“阿闫……”
宋念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搂住裴肆闫的脖子,委屈地喊着,眼泪悄然无声地疯狂掉,一滴又一滴的砸在裴肆闫的手心上。
裴肆闫用指腹擦拭女孩滚烫的眼泪,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找回自己的音调。
“我在。”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很沙哑。
宋念将脑袋埋在裴肆闫的肩上,手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衣服,生害怕他悄然消失了一样。
裴肆闫怀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孩抱得更紧了,他面部抽搐了一下,下颌线绷得很紧,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情绪一样。
“我难受。”
女孩呢喃着,声音很轻,仔细听里面满是女孩压抑已久的痛苦,眼泪浸湿了男人的肩头,都快渗到男人的肌肤上。
裴肆闫轻柔地抚摸着宋念的脑袋,语气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宝宝乖,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看医院就不会难受了。”
喻从白双手插着裤兜,倚靠在沙发上,从他这个角度正能看到裴肆闫脸上的表情,当他看到自己的好兄弟眼眶发红的那刻,他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内心震撼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他跟裴肆闫认识这么久,这小子简直无所不能,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后来他才知道这小子有情感认知障碍,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去感知外界的情绪波动。
在裴肆闫的世界中,一切都是灰暗无光的,没有一丝色彩。
后来慢慢的,喻从白也逐渐理解了宋念对于裴肆闫有多么重要。
她是他唯一与这个世界产生连接的纽带。
他只有通过宋念,才会被赋予人类的七情六欲。
“好。”
宋念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挤出声音,裴肆闫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喻从白看了一眼还傻在原地的沈清淮,满眼幸灾乐祸,有好戏看了,沈家小公子这下有苦头吃了。
沈清淮猛然抬起猩红的眼,嘴里直哆嗦,“她怎么了?”
喻从白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