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下来,染红了脚下的泥土。
指尖被坚硬的石块磨出血痕,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直到挖出一个足以容纳两个她的深坑。
他抱着她,看着怀中的桔梗,用手背轻轻拂过她的眉眼,他怕弄脏了她。
“桔梗,这里……你和孩子会喜欢的。”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沙砾磨过一般。
\"母亲说月见台的花蜜能镇痛\"
他掰开桔梗僵硬的嘴唇,将当年私藏的最后一瓶花蜜喂进她苍白的唇间。
蜜汁混着血水从嘴角溢出时,恍惚又回到她孕中腹痛难忍之夜的榻前。
他记得,那时她也是这样,含着止痛的蜜糖对他笑:\"给孩子留些,不然他该嘲笑我这个做母亲的贪吃了\"
\"你说过月见台的土最养花\"
“你说过的……”
“你……怎么可以食言……”
他机械地重复着她说过的话。
就在他准备覆上第一捧土时,动作却突然僵住。
——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就这样将她埋进冰冷的泥土里。
冻土突然渗出暗红血水。
污血渗入冻土的刹那,月见台突然开遍血红的花朵——正是新婚夜桔梗簪在鬓角的那种。
\"脏东西\"
他发疯似的焚烧花海,妖火却引来了细雨。
雨丝触及焦土时蒸腾起白雾,雾中浮现出桔梗怀胎三个月时的笑靥:\"杀生丸,等孩子会跑了,我们在这里搭个秋千可好?\"
“夫君,我好冷,好冷,……”
“你抱抱我。”
“抱抱孩子,他在哭……”
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杀生丸的指尖微微颤抖,金色的妖瞳里终于浮现出一丝崩溃的裂痕。
\"闭嘴!!!\"
天生牙劈碎幻象的瞬间,真实与虚妄的界限彻底崩塌。
岩缝突然传来邪见的啜泣。
老妖仆抱着碎裂的人头杖,看着杀生丸用獠牙撕扯自己的绒尾当裹尸布:\"杀生丸少爷让老奴帮您\"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