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手腕内侧的脉搏点,像医生检查生命体征,又像情人的试探。
张珈榕呼吸一滞,顺着他暗示的方向望去——患者虽然还在哼哼唧唧,但心电监护显示的心率曲线平稳得能当教学模板。
方晓趁机又靠近半步,白大褂的前襟贴上她的袖口。
他低头时,温热的吐息缠绕着她鬓角的碎发:"疼痛刺激会使交感神经兴奋,心率至少100以上。"
修长的手指在病历背面画着圈,"他在装,但数字不会。"
张珈榕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他圈在病床与胸膛之间。
方晓身上那股混合着薄荷消毒凝胶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想起医学院实验室里被阳光晒暖的显微镜金属臂。
安全,却带着危险的温度。
"所以?"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却控制不住耳尖发烫。
方晓忽然抽走她手中的原子笔。
冰凉的塑料笔身顺着她虎口滑到指尖,又在即将坠落时被他温热掌心接住。
这个近乎有其他意味的动作被方晓做得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同事间传递工具。
"所以"他忽然用原子笔轻挑起她胸前的工牌,吊绳在颈后绷紧的触感让张珈榕心跳失序,"麻烦张科长稍等一下。"
原子笔的尾端轻轻点在她锁骨下方,张珈榕一点都不明白方晓要做什么。
当方晓转身面对记者时,那支还带着她体温的原子笔已经稳稳别在他胸前口袋。
阳光穿过走廊窗户,在他轮廓镀上金边,也照亮了他白大褂后腰处——张珈榕方才无意识攥出的褶皱,像一朵绽放的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