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珈榕发现自己的呼吸频率已经完全失控。
方晓的白大褂下摆不知何时卡进了她双膝之间，随着他书写的动作微妙地晃动。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她突然看清方晓写的是疾病的诊断以及自己要跟患者家属沟通的内容。
"出血点分布"方晓突然用笔尾戳了戳她锁骨下方两寸处，"就像"笔帽顺着她手术服v领边缘下滑，
"这里。"最后两个字化作气音，消失在器械车推门的响动中。
他从容退开时，笔已经插回她口袋，笔夹上多了一枚小小的齿痕——和她今晨在公寓玄关发现的苹果咬痕如出一辙。
张珈榕微微失神，一个巨大的麻烦被方晓解决掉，可真的解决掉了么？
她感觉自己心里有了别样的麻烦。
虽然这件事的起因是自己被电话从家叫来，把起床气都撒在方晓的身上。
但刚刚……
张珈榕微微恍惚。
“张科长，方医生真厉害啊。”内镜室的医生赞道。
“啊？啊！”张珈榕恍惚应道。
“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患者的病历里写的内容跟出血性肠炎没有一毛钱关系。”内镜室医生感慨道。
“方医生，你是怎么诊断的？”张珈榕问道。
"抗生素相关性出血性肠炎是一种较少见的疾病，我也是看见一些文献才知道的。"
“国外文献早在20世纪70-80年代就有报道，但国内鲜见报道。”
方晓侃侃而谈。
张珈榕和内镜室的医生都听傻了眼。
"抗生素相关出血性肠炎主要由口服羟氨苄青霉素及青霉素衍生物所致，可能是青霉素组成成分所致的特异性毒性反应，也可能与肠黏膜对药物的高度吸收有关。"
"阿莫西林致出血性结肠炎是阿莫西林的少见并发……”
张珈榕已经听不下去了，她要知道的不是这个病怎么来的，而是确定没事就行。
方晓的言语在无形中给了张珈榕无穷无尽的信心。
张珈榕的呼吸突然被方晓身上的消毒水味填满。
方晓手术服的袖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露在外面的小臂。金属原子笔在他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笔帽轻轻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