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刚换完药,病房门就被推开。
周聿琛的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下青黑比前几天还要重。
他手里拿着法庭文件,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整个人像是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士兵。
苏柠下意识坐直身体,
"不是说有庭审?"
强忍着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柔弱。
"休庭了。"周聿琛把文件扔在床头柜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薄业当庭认罪,但提出了精神鉴定的要求,法官给了三天时间。"
他俯身想吻她的额头,苏柠却偏头躲开了。
周聿琛的动作僵在半空,只剩幽幽的檀香味从他衬衫领口淡淡地飘出来。
苏柠盯着电视屏幕,
"陆笙用的熏香很适合她,只是对我来说,有些刺鼻。"
镜头正好给到薄业正被法警押出法庭,那张阴鸷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她偏过头,看向周聿琛:"你们今天是一起去的法院?"
周聿琛直起身,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疲惫:"她父亲是受害者,作为家属出席很正常。"
"我问的是你们是不是一起去的。"苏柠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你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
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几秒。
周聿琛突然扯了下领带,却因力量失控彻底将领带扯开甩在地上。
金属领带夹在地板上弹跳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到底要纠结这个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压抑的怒意,
"从你醒来到现在,每一句话都在试探我和陆笙的关系。如果我真和她有什么,为什么要向你求婚?"
苏柠攥紧了被单,腹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因为愧疚?因为我差点被炸死?还是因为——"
周聿琛突然提高了声音:
"因为我想和你……!"
在一起,生死不离。
又立刻意识到这是在医院,硬生生把后面的字咽了回去。
他深呼吸几次,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薄业的精神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