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又道:“夫人都让我留下了,涣月你随意指使,我绝不多言。”
涣月下意识回头看她,谢黎浑身湿漉漉的,黑发水腻腻地披散着,一张疤痕纵横的脸上竟有几分谄媚。
呵,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料想谢黎也装不了几天,又生出磋磨谢黎的心思。
涣月掀起眼皮,“你跟我走,把衣裳换了,再从奶娘那儿把小姐抱回来,再去小厨房帮照云把晚饭拿来,把明日的柴劈了,记得给夫人的药熬好。”
“好,我知道了。”
谢黎气定神闲答应下来,去丫鬟房里小心翼翼地换好了衣裳,便跟着涣月出了院子。
庄子里只有一位奶娘,因夫人状态时好时坏,奶娘便带着小姐住在另一处小院,只有傍晚吃过了奶。才接到夫人院里稍稍看一看。
涣月急在心里,却无计可施。
这一路,谢黎不断打量着庄子。
陈旧,死气沉沉。
来往的仆人不少,但都没有正眼瞧她和涣月。
处境着实艰难。
“笃笃——跟我进来。”涣月敲开了门,带着谢黎进了奶娘房中。
奶娘是一位二十余岁的年轻妇人,面目温柔,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孩,明明的无比美好的一幕,谢黎却感觉后脊一凉。
她上前一步,越过涣月,把孩子接到怀里。
粉雕玉琢的小婴儿,眼睛闭得紧紧的,纤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扑在眼睑处。她还流着小口水,隐隐散发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不对!
哪里来的香甜气味?
以厨入道多年,谢黎早就能够通过本能分辨食品的气味与药性。
她竟敏锐地嗅到一丝丝极为霸道的药味。
奶娘给孩子喂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