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海棠被雨水洗得发亮,花瓣零落满地,像撒了一地的胭脂。
苏蕴倚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帕子。
青瓷茶盏里的龙井早已凉透,浮着两片舒展开的茶叶。
“夫人,这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盏热的吧。”
燕儿轻手轻脚地进来,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心疼地叹了口气,“将军都五日未归了,您”
“他忙。”苏蕴打断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宁家的事,刑部的事,哪样不要他操心?”
话虽这么说,指尖却掐进了掌心。
那日刑部大牢的血腥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宁明诚咽喉中箭的画面总在午夜梦回时闪现。
这些时日又少了那人的陪伴,苏蕴总会在夜间惊醒。
她只能心底默默祈愿:但愿这场风波早日平息,让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
“宁鸿朗他还好吗?”苏蕴突然问道。
燕儿手一抖,茶壶差点脱手:“夫人怎么突然问起”
“他毕竟”苏蕴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那个总跟在她身后喊“阿姐”的孩子,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记得他五岁那年,窦秀婉不许他吃糖,他就偷偷跑来她院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妆台上的蜜饯。
她故意板着脸说“吃多了坏牙”,那小鬼头就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将军说宁公子伤得不轻,但性命无碍。”青霜不知何时站在了门边,手里捧着刚摘的梨花,“安置在城西别院,有太医守着。”
苏蕴松了口气,接过那枝梨花。
雪白的花瓣上还带着雨水,凉丝丝地贴在手心。
“那宁安冉呢?”
“吓傻了,整日胡言乱语。”青霜撇撇嘴,“将军说留着或许有用,就一并安置了。”
窗外的雨忽然急了,噼里啪啦打在瓦片上。
苏蕴望着阴沉的天色,心头莫名发紧。
周重云这次出门前,特意留了双倍的护卫,连她平日爱去的花园都有人十二时辰轮守。
“夫人别担心。”青霜突然压低声音,“将军今早递了消息,说要去见圣上和宸妃娘娘。”
姨母
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