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却在窦秀婉要吃人般的目光中颓然低下头:“是是老奴糊涂……”
“好个倚老卖老的刁奴!”窦秀婉厉声喝道,声音尖锐得刺耳,“来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老奴错了!老奴错了!求主子开恩!”孙嬷嬷疯狂地磕起头来求饶,额头上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皱纹横流,很快糊了满脸。
青石板上很快洇开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她却不敢停下,直到“咚”的一声闷响,整个人栽倒在地。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程姚媛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窦姨娘治家,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她转向众位贵女,声音轻飘飘的:“诸位可都瞧见了?这般尊卑不分的人家……”
“程小姐!”窦秀婉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家务事这都是家务事”
“好啊。”程姚媛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在月光下晃了晃,“那我明日就让爹爹参宁大人一本,好好说说这家风不正的事。反正今日萧家下聘,满朝文武可都看着呢。”
窦秀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可以不在乎宁舒蕴,却不能不顾及宁明诚的官声,那可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不不必惊动程御史”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头上的钗环都歪了,“我这就这就……”
贵女们纷纷嫌恶地别过脸去,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窦秀婉再也撑不住了,灰头土脸地仓皇离去,活像只斗败的母鸡,哪还有半点方才的威风。
夜风轻轻拂过庭院,吹散了一地的血腥气。
宁舒蕴执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为众人斟茶,茶水落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今日多谢诸位……”
“少来这套!”程姚媛一把夺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宁舒蕴:“那老虔婆头上的伤”
“她自己不小心撞的。”宁舒蕴眉眼弯弯,笑得人畜无害,“我不过是顺手递了个花瓶而已。”
众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惊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