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撑到这北疆,祖母已经尽力了,这副破败的身躯,是祖母最后能为你们做的。”
沈老夫人扯着发痛的喉咙,仔细的叮嘱着,“这件事,是我让阿念做的,你们皆是受益者,万不能怪她。”
“母亲,你莫要胡说,这件事,我不同意。”
身为沈家嫡子的沈怀安,怒声说道,“我们所有人即便饿死,也不可能吃母亲的肉,喝母亲的血。”
说到这,沈怀安痛哭失声。
他读了一辈子圣贤书,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愚蠢,这是在北疆,不是京城,你现在是罪奴,不是太傅。”
沈老夫人强撑着身体,呵斥道,“现在北疆饥荒,大家已经五日未进食了,你是要让我死不瞑目吗?”
食人,正常人自然接受不了,可现在是荒年,他们又身处北疆,来到这里,半个月的功夫,他们就见惯了易子而食,为了一口食,大打出手的景象。
凡是尸体,便没有能入土为安的,自家人不愿,也会被其他人抢了去。
想到这,众人都小声的啜泣起来,三个月前,他们还是京城中的名门望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只因为沈怀安殿前进谏,惹恼了新登基的小皇帝。
便下旨将沈家抄家,全部流放到这苦寒之地。
两个月的流放之路,已经让他们受尽苦楚,可到了这北疆,他们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这北疆本就是人烟稀少,大多都是荒地,加上今年大旱,颗粒无收,朝廷不但不赈灾,还加重了赋税。
百姓过的是苦不堪言,每天都有不少人饿死。
而刚流放到这北疆的沈家人,家中没有一点的余粮,似乎也只有等着饿死的份。
才十岁的沈从昭,抽泣了两声,便饿晕了过去。
“昭儿,昭儿,你醒醒啊?”
身为母亲的秋音,吓的喊了几声,见其没有反应,呼吸也逐渐微弱。
连忙掏出一把匕首,将刚刚结痂的手掌,又再次划开。
“昭儿,喝点,快喝点,不要丢下娘亲。”
“你不能再放血了,再如此下去,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