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外，唐通正焦躁地踱着步子。他不断用望远镜观察着城头的动静，眉头越皱越紧。
虽然方才他还在叫嚣”狗急跳墙“，但此刻心中却泛起阵阵不安。几战下来，手下伤亡惨重，士气逐渐低落。若是再不能速战速决，只怕军心就要涣散了。
朱慈烺率军出城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光洒在甲胄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他策马立于阵前，声音低沉而坚定。
身后万余将士整齐列队，火铳手严阵以待。这支军队经过多次整编，早已今非昔比。
”殿下！“吴三辅突然策马上前，”让末将率铁骑先行一波冲锋，打乱敌军阵型如何？“
朱慈烺却摇了摇头：”不可轻动。现在夜色已深，贼军必有防备。若贸然出击，恐怕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他抬手指向前方：”让郝摇旗部缓缓推进，逼他们先动。只要他们乱了阵型，你的铁骑便可一举突破！“
吴三辅眼前一亮：”末将明白了！“
此时，天津卫北城外一片混乱。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模糊了视线。
七八千唐通部的兵马排成八个营，歪歪斜斜地摆在城外。这些溃兵衣衫褴褛，神情慌张，有的甚至连鞋子都没有，光着脚踩在冰冷的泥地上。他们手中握着锈迹斑斑的长矛，乱七八糟地插在地上，看起来毫无章法可言。
郝摇旗扛着沉重的木楯，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这木楯足有两人多高，厚实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搬运一块巨石。他环顾四周，看着身边的二百多兄弟同样艰难地扛着木楯前进，心中暗骂不已。
”咱们好歹也是跟着闯王打过仗的，如今却被人当成了挡箭牌。“旁边一个瘦小的汉子低声抱怨道。
郝摇旗冷哼一声：”什么狗屁太子，说什么恪守诺言，不让我们和昔日兄弟拼命，分明就是防着我们！连把刀都不给我们，就这么一块破木头，让咱们去送死！“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那是一队训练有素的火铳兵正在列阵。那些太监出身的兵卒，个个面无表情，手中的火铳上都装着明晃晃的锥刺，在晨光中闪烁着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