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六也没有骗他,今夜的傲雪军确实格外躁动,大多数营帐都亮着灯,校场上沾满了整装待发的重甲军,能看到奚妙嫣在晦暗的烛火中振臂高呼着什么。
但倾光的注意力已经被一个站在帐篷顶端的身影吸引走了。
他来了。
倾光下意识屏住呼吸,即使他身上贴着神隐符,只要不使用灵力,即使是渡劫期都不会发现自己,但他还是定在原地,一步也不挪动。
这次他又穿的那件白色的斗篷,也算是一个醒目的特点。
不过好像除了倾光,在这躁动不安的傲雪军里没有其他人发现他。
那人只是安静地俯视这里,看着忙前忙后的人们。
倾光就这么仰着脖子看他,心魇的臭味弥漫在空中,让人窒息。
很快那人就一如往常地往墓园的方向飞去。
借着这次机会,倾光憋着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这里他只来过一次,没什么人看守,里面的墓碑从新到旧排列着,最新的是城卫军的一名校尉,他上个月死于蛮族的突袭之中。
再往里走十几步,倾光就看见了楚谨的墓碑,墓碑后面就是一个小小的坟包,也不知道里面那套盔甲锈了没。
从这里开始一直走,无数墓碑逐渐从阴暗处探出头来,上面都是些他不认识的人。
但墓碑虽然老旧却没什么积灰,前几天下过一场雪,那些帐篷顶端的积雪还硬邦邦地挂在上面,可这些墓碑上却无一丝一毫的雪花。
走到最深处,墓碑上的名字已经斑驳不清,很难辨认出上面的刻痕,这些都是曾经为饮雪城牺牲的傲雪军。
他们的已经离开太久,久到连石头上凿出的刻痕都没法记住他们的姓名。
那个穿着白毛斗篷的人就站在一处坟墓前,那墓碑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坟包也趋近于无。
倾光不敢上前,只远远地看着。
那人只愣愣地站在那堆枯石冻土面前,既不说话也没动作。
就在倾光以为他早就入定了地时候,那人突然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枚还在跳动的心脏,然后就这么大口吃了起来。
那颗心的大小和一块还没切的卤牛肉差不多大,第一口咬下去,还未凉的血液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