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伟暗暗在心中琢磨,脑海中思绪飞转,经过一番梳理,大致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情况——一个低法世界。
想明白后,杨奇伟轻轻吐了口气,那口气在空中化作一团淡淡的白雾。
他缓缓将目光聚焦于周围。
此时的他,正虚弱地靠在一段断壁残垣之下,身后的土墙历经岁月的侵蚀与战火的洗礼,显得坚硬而粗糙,冰冷的触感透过衣衫,不断刺激着他的后背。
放眼望去,周围一片狼藉,宛如人间炼狱。
几乎看不到一座完整的房屋,那些曾经的住所如今都已化作残砖碎瓦,凌乱地散落一地。
在断壁残垣之中,时不时能看到皑皑白骨突兀地暴露于荒野,在惨白的日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悲惨遭遇。
再向前望去,延绵无尽的难民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顺着道路向着远方涌去。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好似拖着千斤重担。大多双目无神,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希望,瘦骨嶙峋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更有许多孩子,男男女女,衣不遮体,就那么赤裸着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有的孩子干脆拿着些许枯黄的树叶,用藤蔓随意地绑在身上,试图以此来抵御些许寒意。
其中一些孩子紧紧跟在父母身后,眼神中满是依赖与恐惧;还有一些孩子,仿佛受惊的小老鼠,怯生生地蜷缩在一旁,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能让他们惊恐地颤抖。
看着如此凄惨的景象,杨奇伟眉头紧锁,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心情也随之变得愈发低沉。
更多记忆涌现,他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这里是明国的南阳府。
今年是崇祯四年,正值秋季。
杨奇伟,陕南米县杨氏人,家中虽说谈不上多富裕,但也有良田五百多亩。
然而,这几年关中各地天灾不断,暴雨、干旱、蝗虫等灾害交替肆虐,杨家的农田同样未能幸免,年年歉收,入不敷出。
若仅仅只是天灾,还能勉强支撑下去。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朝廷一次又一次地加税,各种苛捐杂税如同一座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