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存强憋着心中怨气,小声开口:“敕勒川,阴山下……”
鼓点忽然停下。
姬湛横眉看她:“大声些。”
雪存无奈之下只能清了清嗓子,重新准备:“请郎君击鼓。”
富有节律的鼓点重新响起,伴随鼓点,还有道娇甜婉转的女声: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一曲唱毕,雪存自己都极为满意,她的嗓音不说余音绕梁,至少听得过去。
虽然并不适合唱浑厚苍凉的敕勒歌。
可姬湛什么都没说,白净冶丽的面上更是没有半分波动,反因她方才歌声,陷入深思。
半晌,才见他一手放下羯鼓,若有所思笑道:“我看你这敕勒歌,根本没唱出高神武大业未成的长恨,更唱不出东魏将士们的血泪不甘。倒像是——像是怀朔镇上,娄昭君与他初见时所唱。”
雪存被他说得一阵肉麻恶心。
他居然将自己的嗓音,比作娄昭君初见贺六浑,他这是把他自己当成高神武了?无耻小人,也配与枭雄相提并论。
雪存被他戏弄,双颊涨得通红,正欲反驳,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躁动:
“方才那首敕勒歌为何人所唱?”
这道嗓音极为耳熟,雪存尚未反应过来,姬湛瞪大眼,轻声提醒她:“是崔序。”
崔序?好端端的,崔序为何会现身白玉楼。
“崔录事,您不能进去,这是咱们会首的书房!”
崔序朗笑道:“正因如此,我更要一探究竟,究竟是何妙人,能将敕勒歌唱得如此柔情蜜意。你们会首金屋藏娇,太不厚道。”
他身为朝廷命官,白玉楼的人怎拦得住?何况姬湛单独外出,并未携带侍从,云狐也在后院门外等候,崔序是铁了心要闯书房。
崔序见过她,不能让他识破自己的身份。
雪存向姬湛投去求助的目光。
姬湛和雪存一样急,现在再抱着她翻窗来不及了,眼见崔序的影子已行到廊中,他心生一计,忽然一把将雪存扯到身前:
“别动。”
雪存稳稳跌坐在他宽阔有力的怀抱,甚至坐在他坚硬如铁的大腿上。
这个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