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分发到最后一个浓眉大眼圆嘟嘟的小沙弥,姬湛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手将僧服递给小沙弥,另一手空出,寒声叫住小沙弥:“站着。”
小沙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手乖巧地结礼,歪头问道:“阿弥陀佛,施主何事?”
姬湛忽嗤笑起来:“让我摸摸你的脑袋。”
圆滚滚光溜溜的头,尚未烫上戒疤,光下真是锃亮锃亮的,一个接一个排成两列,惹眼极了。
姬湛早就想这么做了。
好心的施主摸摸脑袋而已,又不会掉几两肉,小沙弥大大方方把光头凑了上去,叫姬湛摸得心满意足。
只是雪存这次当真没忍住,在姬湛看不见的地方,含蓄地翻了个白眼。她直言要打道回府,领着云狐灵鹭,真是逃命似地跑出法华寺,直奔长安城。
清河王等人为不耽误别人布施,很快也外出。
姬湛上马前,被兰陵单独叫去一旁。
兰陵不解:“表哥,你方才为何非要挤在阿兄和雪存之间呢?真是煞风景。”
听她用“煞风景”形容自己,姬湛不可思议笑道:“何为煞风景?”
兰陵当他没开情窍,竟察觉不出清河王那份微妙情愫,只得直言:“你碍着我阿兄和雪存了。”
妨碍。
姬湛眉心一折,反应许久,才想明白,遂又问她:“表兄当真动了再娶的念头?”
兰陵点头:“是,霂儿连娘亲的模样都没见过,如何不可怜?我和阿兄商议后……”
她絮絮叨叨说了大堆,后面的话,姬湛双耳发鸣,逐渐听不清了。
无非是觉得高雪存有多适合做这个清河王妃罢了。
姬湛冷冷一笑,他低估了她,更高估了旁人的自控能力,没想到连清河王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世俗男女之情,本就是他最为不解之事。若一个人连自己涌动的欲望都克制不住,与只知交媾的禽兽何异。
人若生情,无异于将自己的软肋广而告之,简直是最愚蠢的行径。
姬湛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又漫不经心问道:“表兄自己,对她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