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打马虎眼。”苏愫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说出你的真实想法。”
车厢内的气氛骤然紧张。钱明远沉默片刻，缓缓道：“青竹堂积弊已久，韩督公碍于情面不好出手。外人整顿，才是最佳选择。”他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我，恰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韩督公今日借故不见，就是要与我切割。我只代表陛下意志，苏愫来此为我撑腰，也是昭告天下的意思。”
说到这里，钱明远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至于周狂陛下岂会不知霄华公主之子在此？却从不提醒，用意还不够明显么？”
苏愫面色微变。这两月来，她对钱明远的能力早有耳闻。但亲眼见他三言两语道破各方意图，仍不免动容。只是这份才智若用在歪门邪道上，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准你收拾他一顿，断他双腿也太过分了。”苏愫冷声道。
“所以我才请你在外等候，免得为难。”钱明远厚颜一笑。
“那我还得感谢你为我着想？”
“谢字太轻，我喜欢实在点的。”
苏愫胸口剧烈起伏，险些气笑：“你就不怕霄华公主报复？”
车厢内的气氛骤然凝固。钱明远沉默良久，眸光如刀：“从我剑指魏文达那日起，就没有回头路了。连当朝相国都敢得罪，还在乎一个被贬的老公主做什么？”
一缕阳光透过车帘，照在他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仿佛要将一切阻碍尽数摧毁。
苏愫心中一凛，挥手赶人：“下去，我得赶紧返回皇宫交差。”
“求之不得。”钱明远起身，行了一礼便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