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韩远只觉得眼前一黑,扶住了门框,“五百多石?”
他连忙算了算账:市场上糜子的价格定在一石三百文,他还加价一百文,就是三贯一。而现在洛京城里糜子跌到两贯一,这一石就亏一贯。五百石就是五百贯!
“何叔,快去通知大家,立刻停止收粮!”韩远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何叔一听说洛京城里粮价暴跌,也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算盘都差点掉在地上。
“三郎,要不要不咱们把粮退回去?”何叔颤声道,眼中满是惊慌。
韩远摇头,眉头紧锁:“那怎么行?咱们说好的价格,就得按说好的来。为人处世,诚信永远是硬道理。”
虽然心疼钱,但韩远深知,要是现在退粮,那就真的在乡里混不下去了。祖辈传下来的信誉,可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何叔赶紧去通知大家停止收粮。消息一出,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那些已经卖了粮的乡亲自然欢天喜地,可还没卖成的却急了。
“凭什么不收了?我们大老远拉来的粮”一个汉子涨红了脸。
“就是,都排队半天了”后面的人也跟着嚷嚷。
眼看着场面要失控,韩远站了出来。阳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但声音却很坚定:“各位乡亲,实在抱歉。这样吧,还没收的粮食,我按原先说好的每斗加十文给大家补偿,你们再把粮拉回去,如何?”
剩下的粮食大约还有百来石,补偿十来贯钱,总比再亏上百贯强。
乡亲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太情愿,但见韩远态度诚恳,也只好接受了补偿,陆续拉粮回家。
等人都散了,韩远站在仓库门口,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只觉得心口发闷。短短一天,他就血本无归,要是粮价继续跌,那可就更惨了。
“三郎”何叔站在一旁,声音哽咽,“都怪我”
“何叔,别太自责。”韩远拍了拍何叔的肩膀,“这事不怪你。谁能想到广济仓会突然放粮?”
夕阳的余晖洒在仓库里的粮堆上,映出一片金黄。韩远站在那里,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这次是吃了个大亏,但总比把信誉丢了强。只要手里还有蜜粉这个独门生意,就不怕赚不回来。再说了,他还有二十五两黄金压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