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土坯房映入眼帘,灰扑扑的墙壁上贴满了发黄的旧报纸,墙角处还能看到几处渗水的痕迹。炕头上堆着打满补丁的被褥,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一个破旧的炕琴孤零零地立在角落,琴弦早已松弛变形。
门口探出两个小脑袋,羊角辫歪歪扭扭地耷拉着,身上的衣服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露出的小脸蛋被寒风吹得通红。
“三珠?四珠?”孙明远喃喃自语,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死死盯着门口的两个小身影,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是1984年的兴安岭老黑山。寒风呼啸的深山,贫瘠的黑土地,还有那条通向县城的蜿蜒山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重生了,回到了一切悲剧发生之前。
两个小丫头见他醒来,吓得赶紧往外跑:“姐姐等等我!”
“快跑,爸爸要打屁股了!”清脆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看着她们慌张逃窜的背影,孙明远的眼眶湿润了。在他的前世,这对可怜的双胞胎姐妹,连同他的妻子秦雨荷,都死在了那趟该死的送养之路上。
厨房里传来秦雨荷温柔的声音:“三珠四珠,你爸醒了没?”
“醒啦醒啦!”四珠欢快地回答,蹦蹦跳跳地跑向厨房。
“不过还没起床呢。”三珠跟在妹妹身后,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孙明远从炕上爬起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他站在门口,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秦雨荷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瘦弱的身子被单薄的棉袄包裹着,脸上沾着几点灰尘。
大珠和二珠在一旁帮忙择菜,虽然年纪小小,却已经懂事地分担家务。小巧和小乐则坐在角落里玩泥巴,偶尔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个来自南方的知青女孩,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她放弃了回城的机会,留在这穷山僻壤,和自己组建了家庭。可前世的自己,却没能保护好她。
“老孙,你醒啦?”秦雨荷抬头看见他,露出温柔的笑容,“快去洗把脸,粥马上就好。”
孙明远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他记得,就是这样的一个早晨,秦雨荷提出要把三珠四珠送人。那时的他们实在是太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