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立于窗前,目光穿透阴沉的天色。晨风裹挟着血腥气息涌入,他不由得蹙眉,思绪却飘向了那个小女孩。战事伊始,她便带着家人逃往玉龙谷,这份先见之明,不禁让他对这个年仅九岁的孩子产生了几分兴趣。
“有趣。”他轻声低语,指节轻叩窗棂。
院落中,士兵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箭矢收集、装备清点,忙碌的身影来来往往。偶尔有人抬着担架经过,上面盖着的白布映着血迹,触目惊心。
唯独莫家人所在的小屋格外安静。木门紧闭,仿佛与外界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
苏嫣蹲在床边,细心地为莫远山和两个舅舅检查。她的手指轻轻触碰他们的额头,眉头越皱越紧。
“没有发烧。”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可是为什么都不醒?
目光转向另一边的钱山蓉,小女孩同样昏睡不醒。苍白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睫毛不时轻颤,似乎在做着噩梦。
苏嫣心中一阵烦闷,她对医术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记忆中浮现去年在允州城外的场景,孙铭夫人重病,自己却束手无策。如今,历史仿佛在重演。
“必须学医。”她暗暗下定决心,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屋内光线昏暗,油灯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莫母坐在角落里,欲言又止地看着女儿。
“阿嫣,这小姑娘”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担忧。
钱家满门,就剩这一个血脉。这个事实像一把利剑,悬在每个人心头。
苏嫣沉默不语,她能感受到钱山蓉心中的恨意。那是一颗随时可能发芽的种子,若不及时处理,终将长成参天大树,吞噬一切。
“嫣儿,”莫梨花压低声音,凑近女儿耳边,“要不把她交给赵将军?那个赵将军好歹是朝廷命官。”
话音未落,原本昏睡的钱山蓉突然睁开眼睛,脸色惨白如纸。她猛地坐起,双手紧紧攥着被角,指节发白。
“阿嫣姐,你要赶我走吗?”她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惊恐。
苏嫣平静地看着她:“你恨我们。”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