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第一条。”钱婷婷冷笑,“雅婶子,您指使工人协会收我家房子的事,要不要也说说?”
雅翠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这件事她做得很干净,根本不会留下证据。“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是胡说八道!”
“我是没证据。”钱婷婷转向站在后面的工人协会胡主席,“但胡主席,您能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我们一家八口安排进单人宿舍吗?”
胡主席额头冒汗,连忙否认:“没有的事!工人协会根本没打算收房子!”
“是吗?”钱婷婷笑得意味深长,“可您的许副主席和刘干事刚才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是您的指示呢。”
“对对对!”人群中有人附和,“我们都听见了!”
胡主席脸色发白,汗如雨下。
“我不明白,钱家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凭什么要被收回去?”有人朝着胡主席大声喊道。
“就是,这不是欺负人吗?”人群里又响起一阵附和声。
钱婷婷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领,眼神平静地望向胡主席:“胡主席,您在咱们厂里这么多年,谁不知道您一直为工人同志说话呢?”她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您可是从来都跟工人同志站在一起的,这种收回职工住房的事,我相信您不可能做。”
这番话看似是在为胡主席开脱,实则暗藏机锋。若工人协会与厂委同流合污,那就是背叛工人立场。这个身份认同的问题,足以让胡主席寝食难安。
吴厂长站在一旁,眼皮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没想到钱婷婷竟然能把局面引导到这个地步。
这是一个让他进退两难的局面:若是此刻站在雅翠竹那边,不仅会失去工人们的信任,吴厂长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可若是否认,又该如何面对雅翠竹的怒火?
工人协会主席这个位置来之不易,他不能为了雅翠竹把自己的前程都搭进去。权衡再三,胡主席终于做出了选择。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八度,“事情是这样的。雅翠竹同志确实来找过我,说要收回钱家的房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但我当场就拒绝了!至于工人协会干事乱说的那些话,我一定会严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