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无言以对。朝廷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对陈逸风的猜忌,加上儒生的逼迫,也不会把事情闹到如此地步。现在好了,连美国人都得罪了。
几位公使相继告辞,留下裕王独自一人在书房中踌躇。他现在必须尽快进宫向两宫太后汇报,但该如何开口?如何解释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未等通报,雅流领袖翁同龢就推门而入。
“王爷何必如此拒人之外”翁同龢不顾阻拦闯了进来,“我也不是什么恶魔,连寒暄几句的时间都不给?”
裕王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你们这些雅流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现在连曾国藩都要北上了!”
“哈哈,王爷不必担心。”翁同龢在椅子上坐下,神色从容,“只要朝廷一声令下,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挡住大帅的铁骑。曾国藩不过是想趁乱要价罢了,他最多走到沧州就会止步。”
裕王的脸色稍霁,他长叹一声:“翁大人,别嫌我性子急躁。年关将至,朝廷诸事缠身,实在无力应付这些纷争了。给我个面子,别再让学子们闹事了。”
他走到翁同龢身边,压低声音:“实话告诉你,陈逸风的事情就此作罢吧。美国公使已经承认他是美国公民,再闹下去只会引起外交纠纷。”
翁同龢猛地站起身:“这是何意?难道就这么放过他?汉军绿营的伤亡,端阳被俘,这些都不追究了?朝廷还要支持那个特区不成?”
裕王摇头叹息:“翁大人啊,这些就不必多问了。我现在要进宫面见太后,具体如何处置还得等太后定夺。不过我劝你一句,朝廷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可别再生事端了。就当可怜可怜那个还未亲政的皇上吧。”
说完,裕王拍了拍翁同龢的肩膀,大步离去。书房里只剩下这位帝师独自沉思,他站在窗前,看着裕王的背影消失在庭院深处,脑海中思绪万千。朝廷的态度似乎已经有了转变,这对他们这些坚持传统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夜色渐深,一轮残月挂在天边,给这个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凄清。
秘密据点内,陈逸风正在给一群军官和年轻的惠民堂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