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立刻在会客厅内激起一阵骚动。坐在角落的赵掌柜忍不住捋着山羊胡子开口:“一块银元一公斤的猪鬃,运到欧洲能卖出四倍利润。这等暴利,谁不想分一杯羹?可惜”
“可惜什么?”陈逸风看向他。
赵掌柜叹了口气:“可惜洋人把持着码头,咱们的货根本运不出去啊。”
“是啊,”王记的掌柜也开口附和,“去年我家就吃了大亏。三万公斤猪鬃,愣是被洋行压到了八成价。”
会客厅里响起一阵附和声,有人愤愤不平,有人唉声叹气。
坐在陈逸风左手边的岳桂生突然冷笑一声:“狂妄!这望海可是大清的地界,没有同知大人和协台大人的首肯,你拿什么引进新洋商?”
他身旁的张大也跟着冷哼,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钢镖,目光阴冷地扫视着在座的商人。
陈逸风对这等威胁视若无睹,转头问道:“梁掌柜,吉时还有多久?”
梁镳掏出怀表看了看:“再有一刻钟。”
这时,坐在后排的王姓商人站起身,搓着手道:“陈先生,我这有七千公斤猪鬃只是”
“需要现银是吧?”陈逸风微微一笑,“来人!七千大洋!”
话音刚落,两名大汉托着红木漆盘走进会客厅。盘上整整齐齐码着七十卷南洋龙元,每卷一百枚,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商人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七千公斤猪鬃,当场就能换取七千银元,这种痛快生意谁不想做?
“我这有一万二千公斤!”
“我家存了两万公斤!”
“三万公斤,全部现银交易!”
越来越多的商人站了出来,生怕慢人一步。梁镳额头渗出冷汗,拉着陈逸风的袖子低声道:“先生,这可不行啊!咱们银库里就剩四十万鹰洋了”
话音未落,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会客厅:“三十万公斤猪鬃,现银交易!”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牛掌柜站了起来。这位望海首屈一指的大商人一开口,顿时又引来一阵轰动。
望海码头喧嚣热闹,淮河与渤海在此交汇,数不清的商船在港口停靠,装卸的货物堆积如山。码头边的老茶棚里,臭黑子正趴在一张磨得发亮的老木桌上,眼角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