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递心头一紧,低头称是。退出御书房时,他看见沈怀民正立在廊柱阴影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柄插在地上的剑。
\"大哥\"沈递轻唤。
沈怀民转头,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聊完了?\"
\"父皇让你进去。\"沈递欲言又止,\"他\"
\"我知道。\"沈怀民整理了下衣襟,迈步时忽然按住弟弟的肩膀,\"秋收时带上你四姐吧,她闷坏了。\"
不等沈递回应,那道挺拔的身影已推开了御书房的门。沉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沈怀民推门而入,步履沉稳,却在踏入殿中的那一刻,缓缓跪下。他的膝盖触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仿佛连呼吸都收敛了。
沈渊依旧低着头,朱笔在奏折上勾画,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父子二人谁都没有开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最后一本奏折批完,沈渊搁下笔,终于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冰冷,落在沈怀民身上,如同审视一个陌生人。
\"你跪到现在,干什么?\"
沈怀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跪着,背脊挺得笔直。
沈渊起身,绕过御案,走到他面前。烛光将皇帝的影子投在沈怀民身上,如同一座沉重的山。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沈渊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人不人,鬼不鬼的!\"
沈怀民依旧沉默。
\"你和小薇的事,我不会答应。\"沈渊冷冷道,\"她是你的妹妹你们之间,绝无可能。\"
沈怀民终于抬起头。
那一瞬间,沈渊怔住了。
——他见过这样的眼神。
多年前,在长阳封赏欧阳羽时候,那个叫周桐的年轻人也是这样跪在他面前,神情倔强而隐忍,请求他免除一个死囚的身份。
那时的周桐,眼神和此刻的沈怀民如出一辙。
沈渊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他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