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乌恩其！&34；巴图鲁喊了声（意为&34；福气&34；），马儿立刻扬起前蹄。二十余骑像狼群般散入夜色，马蹄包着羊皮，踏地无声。
他们掠过月光下的粮车时，有个金兵舔了舔弯刀上的锈迹——那上面还沾着三个月前屠村时的血痂。
清平县城门处，十几辆板车堆得像小山似的，麻绳捆着的粮袋随着颠簸哗哗作响。
王铁匠拍着车上几块青砖直乐呵：&34；等回去给俺家那破墙补上，保准比县衙的墙还结实！&34；
旁边张木匠立刻接话：&34；那你得找俺打副新门栓！&34；
&34；都麻利点！&34；周桐踩着车辕四处张望，&34；老孙家的米缸装车没？李婶子的纺车&34；
&34；老爷！&34；刘寡妇抱着个妆奁挤过来，鬓角还沾着蛛网，&34；您看这匣子给巧儿姑娘装首饰正合适！&34；
周桐还没答话，远处忽然飘来烤饼香。几个流民支起铁锅，正把搜罗来的腊肉切成薄片。&34；
大伙儿吃点热乎的再走呗！&34；瘸腿账房举着锅铲喊。
&34；胡闹！&34；周桐急得跳下车，&34；金人随时可能&34；
话没说完就被欢呼声淹没——老赵光着膀子从巷口冲出来，肩上扛着半扇熏火腿。后面几个大汉推着辆独轮车，车上叠着三四个酒坛子，红封泥上还沾着青苔。
&34；老爷！&34；老赵把火腿往粮车上一甩，油花溅了周桐一身，&34；酒窖里挖出来的！&34；
周桐抹了把脸上的油星子，刚要训斥，忽然发现还有几人没看到。
他扯过正往怀里塞银筷子的万科：&34；看见那仨活宝没？&34；
&34；刚还见他们往西头&34；万科话没说完，西边传来&34；哗啦&34；一声巨响。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三滚穿着件锦缎长袍跌跌撞撞跑来，袍子下摆还勾着个铜香炉，走一步&34；咣当&34；响一声。
&34；老爷！&34；三滚举起个鎏金夜壶，&34；这玩意给您当&34；
哄笑声中，周桐发现他脖颈似乎有些发红：&34；你去哪弄的这身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