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收起剑，匪夷所思看着他，想到枭冉给出的名单上，万魔窟数众所行的一桩桩恶事，目色冷凝。
“你知道些什么？如实招来，或许，我可以留你一命，将你带出这个魔窟。”
那小魔垂着头，眼神黯淡无光，似乎对此不抱希望，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林倦微微蹲下身，视线与之齐平，细细打量着他的神情，他也恍若未见，一脸无所谓。
想到那份充满血腥的文书，他缓缓摇头，语气微冷：“若我没记错，你们万魔窟那头领老魔，大约已快八千多岁，可他的修为境界，分明根本支撑不住他活到这个年岁……那他依靠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小魔闻言，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般的惊惧。
林倦见状，再接再励道：“我粗略探了一遍，与他这种情况相似的，还有许多魔，虽年岁达不到他那般，可即使只是一两千岁的，以他们的修为，其实并不可能活到这个岁数。那么，支撑他们活到现在的，究竟是什么呢？”
那小魔闻言，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面上的神情更是难以形容，是一种极度的恶心想吐、绝望悲凉到想要毁灭一切的滔天恨意。
“你……”
林倦正欲出言询问，却见他突然抬起眼，黯淡干涸的红眸中竟流出一滴泪水，可又因那猩红的瞳色，看起来如同在泣泪一般。
就在林倦以为他不会说出什么时，那小魔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低得简直不像个小魔：“我……我是他的孩子……”
“哦，这样……”林倦微微点头，心中一惊，可细思后，又对这一事实并不意外。
修真界中，尽管修为越高，要留下后代就越难，可还是发展出大量的修真世家，归根结底，便是有各类禁术，譬如无极山庄的司空世家与凌霄阁阁主之子便是如此。
许有人会觉得这种行为不公，可放在明面上，又是心照不宣的默认。
人族修士尚且如此，更不不必说十成有八成都爱走极端修炼路子的魔族。
夙渊杀了前任魔尊上位之后，这类情况或许略有好转，可每年因进阶不成被雷劈死魔族数量，实在不在少数，由此可见，魔能活到这个岁数还安然无恙，被耗去代价绝对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