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劈开雨幕时，辛夷子固突然笑出声。他扯下半块虎符拍在案上：“三日后验货，缺一个打火机“沾血的拇指抹过她唇角，“本将就拆了你们姜家祠堂的梁木当柴烧。“
“巧了。“姜云霜将虎符系回他腰间，“家祠去年改成了火药作坊，将军若来“她突然贴近他耳畔，“记得带足火折子。“
辛夷子固的玄铁护腕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三寸高：“二十万两银票做订金，余款明年开春付清。“他沾着酒渍的指尖划过契约上的朱砂数字，“姜姑娘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姜云霜的算珠“啪“地卡在四十两的刻痕里：“将军当这是赊米面？“她推开雕花木窗，楼外波斯商队的驼铃正撞碎雨幕，“萨米勒先生要现银交易，少一个铜板都扣货。“
年轻将领突然捏碎核桃，碎屑弹在她织金裙摆上：“本将的面子不值十万两？“
“将军的面子能当火油烧吗？“姜云霜突然扯开他战甲系带，露出内侧焦黑的箭孔，“漠北运来的硝石三天后到港，每迟一日要赔波斯人五百两。“
辛夷子固擒住她手腕，剑茧磨过当年流放时的镣铐疤：“若本将现在封了津州港“
“您大可以试试。“姜云霜抽回手，将账本拍在染血的契约上，“上月兵部拖欠的三万担粮草钱，正好抵了这订金。“
窗外惊雷炸响，辛夷子固的佩刀突然出鞘，刀尖挑着她颈间虎符：“姜姑娘莫要敬酒不吃“
“巧了，我偏爱吃罚酒。“姜云霜突然旋开防风打火机，幽蓝火苗映亮契约背面的北狄暗纹，“将军不妨瞧瞧，这狼头图腾可眼熟？“
辛夷子固的瞳孔在火光里骤缩。刀锋擦过她耳畔钉入梁柱，震落簌簌积灰：“二十五万两，不能再多。“
“四十万两现银，少一文钱“姜云霜突然扯开他护腕，露出新结痂的刀伤，“您这伤口的金疮药，下月可要涨三成价。“
楼外忽传来驼队号角，姜云霜的珍珠耳坠在雨气中晃出冷光：“将军听，萨米勒的商船要起锚了。“
辛夷子固突然拽过她腕间玉镯，玄铁扳指在翡翠上刮出刺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