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兰姵目光微闪,不过在外人看来她只是担心会惹了嫌隙罢了:“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姚小娘那性子,无理都要搅三分,万一让她抓住了把柄,我这清静日子可就没了。”
“况且……你这丫头还是年轻,你知道姚小娘不擅长安排开蒙、读书这样的事,爷难道就不知道了?爷知道,为何不直接分派给我去安排?”
她私下里看了看,见玉棋还远远地跟着,周围也再没有人走近,这才道,“有些话我只说与你听,你切不可告诉别人,也不可借题与人商量。”
“我跟爷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虽然算不上有多少山盟海誓、柔情蜜意,可平心而论我还是了解他这个人的。他这个人,从小便知道自己与长兄身份有别,他是做不得世子,将来也袭不了爵的。”
“因此他自小就存了一份出去历练、挣一份前程的心,他的想法不比世子那般文气、飘渺,他是很现实的人。士明这样子,早年间求医问药还有些希望,可是一晃工夫,都快六年了,终是治不好了。”
“说治得好的,不过是哄着我们好听罢了。对这样的一个孩子,只是有个传承,聊胜于无罢了,是托付不了什么的。既然如此,爷说是要给他开蒙,其实也不过是让他听过几句书,知道些圣贤的道理罢了,哪里还有更多的嘱托。”
“他吩咐姚小娘好好地去张罗这件事,也不过是觉得她与其在府里摆她贵妾的谱儿,倒不如收收心,好好做一个母亲,这样对她们母子都好罢了。”
这些话甚是现实,也甚是真实,可说得柏芷兮心里都有些凉了。
除了眼盲,姜士明是个很好的孩子,可就算是他的亲生父亲,其实心里都已经对他不报希望了。
这就是侯门里的现实,即便是一个不袭爵的公子都会这样想,那这府中的其他人又会怎么想呢?
姜士明对姜奕德来说只是侄子和自己表妹的孩子,本就不能为他传承什么,而这个孩子的存在反而还映衬了他妻妾成群却至今无子的可悲事实,他就真想要这个孩子好了?
还有姜定武这个做祖父的,姜奕辰尚且不觉得这孩子身上有什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