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河畔的平原上的聚集地,依旧浩浩荡荡一片。
张仁奎的兵从县城来,从西到南,唯独留北边的缺口。
毫无疑问,他这是要驱赶流民返程,但印愣拦在了枪口前。
大和尚一脸的穆然:“奎帅,这是何意?”
张仁奎冷声道:“大师傅何苦明知故问。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理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奎帅就没想过,北地会因此引发病灾吗?”
张仁奎不愧枭雄,坦然相告:“想过,但总好过扬州遭难。另外我也不是不救治,是力不能及。再者,凭什么山东的祸,让我们来收尾。”
“你也是山东人啊。”印愣叹道。
张仁奎点头:“是的,但我也有守土之责,数十万淮扬百姓的安危,和区区乡情相比算不得什么。”
印愣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再叹息了声合十道:“善通已往沪上寻求帮助,奎帅请再等几日吧。”
张仁奎一听大怒,因为这说明印愣是存心将事情散播出去的。
他终于失去耐心,咆哮道:“谁让你安排他去求援的!曹耀宗都死了!上海能给这边多少帮助?大和尚你为一点虚名,要让扬州十户九空吗?”
印愣也气笑了,救人难道错了?
上海各界的力量难道没有扬州大?
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大和尚神色越冷,道:“老衲奉命北上救民,中了三枪,至今未愈!若这也是沽名钓誉,且问问你身后将士信不信!另外奎帅,你要赶他们走,徐州一定不允许他们过境,这数万人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是数万人啊!”
张仁奎越发暴躁:“谁让他们来的?”
印愣怒吼:“那么当年是谁让你背井离乡的?是这吃人的世道!”
张仁奎顿时一愣。
印愣悲声道:“奎帅,高抬贵手吧。老衲保证他们不会南下!现在这种情况,就地救治是唯一办法。老衲请你高抬贵手,哪怕等个三五日,上海各界必送药材来!不然,老衲死于此地给你谢罪!”
说着,印愣双膝抵地,对张仁奎跪下了。
张仁奎大惊失色,急忙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