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粗布劲装,身上雨水未干,眉宇间却满是豪情。他与张山虽然未在此处立下什么不世之功,却亲眼目睹一场人情翻覆,心头快意甚于千杯酒。
“哪怕是替天行道之后的庆功酒,也未必有此时来得畅快。”他感慨道。
远处,三进院的老妪终于苏醒。
她踉跄起身,眼见那边主人皆安,连忙身形一掠,像是一阵风似的奔至院内。
“小姐!”她喊了一声,声音尚带颤抖,脚步几乎踩乱了台阶上的雨水。
一到近前,看清两人皆完好无恙,她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又年轻了十岁。
杨晃温声笑道:“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那些鬼祟小人了。”
老妪怔了一下,眼中登时涌出泪水。她缓缓伸手,像是在确认这一切不是幻觉般,一点点摸着两位主人的面颊与手背,直到真正确认他们安好无恙,这才痛哭出声,伏在地上哽咽难语。
莺莺身影飘忽,轻轻挪动身体靠近,将她从地上扶起,轻柔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在。”
那一瞬,老妪只觉得这府邸久违地“热闹”了,像是回到了当初她刚进门时的模样。彼时主人尚未落难,家中还有宾客来往,酒香饭热,夜里会有烛火伴读,白日有人抚琴唱和。
如今这一切,终于又回来了一些。
院中,杨晃豪情一振,拍着手道:“徐大侠,张仙师,还有方公子!若是不嫌弃,就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备上一桌好酒好菜?畅饮一番?”
他的语气之中,已全无那种深居简出的局促小心,而是带着一种豁达与喜悦。仿佛今日一过,他心中那些长年沉淀的仇与怨、苦与怕、恨与悔,都在夜雨中随风而去。
徐远霞当即点头,大笑着看向张山和方知寒:“意下如何?”
张山点头不已,道:“天黑路滑,也不好立刻赶路,就此地小住一晚,也是一桩美事。”
方知寒也笑着点头,从腰间取下那只暗金葫芦,“不过我来的时候路远马乏,葫芦里只剩了点水酒。若可以的话,想跟你们买点你们自酿的酒。”
杨晃一听,顿时豪爽大笑,扬手一挥:“买什么酒?家中自酿的窖藏土烧,虽说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