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凝成的女子身形晃了晃,险些溃散。
崔东山歪在椅子上,手指绕着青烟打转:\"隋彬,差不多得了。\"
\"我管教女儿,与国师何干?\"隋彬怒目而视。
白衣少年突然坐直身子,眼中寒光乍现:\"因为我觉得够了——这个理由够不够?\"
大殿温度骤降,梁柱结出冰霜。隋彬还要争辩,青袍男子猛地起身:\"闭嘴!\"他转向崔东山,第一次露出谄媚之色:\"国师息怒,这老鬼糊涂了\"
崔东山却已跳下椅子,伸着懒腰往殿外走:\"走喽,再不回去该露馅了。\"
崔东山绕过染血的案几,走到那烟雾凝成的女子身前。
他双手拢袖,歪着头打量这个低垂着头的可怜鬼仙,忽然嘿嘿一笑:\"你爹说的都是屁话!\"
女子肩膀一颤,却不敢抬头。
\"你这般年纪的姑娘家,本该学学琴棋书画,躲在闺阁里想想情郎。\"白衣少年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本烧了一半的《隋氏家训》,\"什么家国大义、山河破碎,那是你爹这等废物男人该操心的事。他没能耐保住江山,倒有脸拉着女儿陪葬?\"
隋彬脸色铁青,刚要开口,却被青袍男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女子终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了眼父亲,又迅速低下头:\"爹是女儿不孝\"
\"没出息!\"崔东山气得一巴掌拍在她头上,那烟雾凝成的发髻都被拍散了几分,\"你爹这种老顽固,就该吊在横山那棵柏树上晒成腊肉!\"
青袍男子见崔东山要走,连忙跟上:\"国师大人不留宿?\"
\"满屋子杀气,\"白衣少年撇撇嘴,\"我害怕。\"
走到门槛处,崔东山忽然回头,对青袍男子道:\"你比你爹差远了。\"
水神一愣:\"国师见过家父?\"
\"嗯,\"崔东山点头,\"老人家请我们吃了顿山野时蔬,比你这儿的酒肉强多了。\"
青袍男子腰弯得更低了:\"不敢与父亲相比。\"
白衣少年拍拍他肩膀:\"放心,等大骊拿下黄庭国,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