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动作晃了一下。
阳光透过门的缝隙射进来,正好落在他后颈一块,空气中的浮尘都变成了金色。
“你这么逃,这么躲,究竟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还是……对我不满意?”他问。
伤口稍作处理后,他倾身上前,用纱布来缠绕她手臂时,南向晚却忽然低下了头。
感受到她的呼吸近在咫尺,顾野征人僵住了。
她呼出的每一口气,温度比冶铁还烫。
顾野征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没动,喉结滚动了几下。
“你呢?”她从容又淡然地看着他:“你对这桩婚事满意吗?对我……满意吗?”
她的直白反问,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那一份微妙的气氛,顾野征一时语塞。
回想起两人之间的事情,从一开始都不是因为两情相悦结合。
只是一场阴差阳错,将两人绑定在了一起……
所以,她这是后悔了。
可他呢?
回想她当初消失不见时,顾野征并没有选择放弃自己手上该做的事情,去全力寻找她的行踪。
一来,她是主动离开,他认为或许可以给彼此一段时间好好想清楚。
二来,他也没有考虑清楚,自己跟她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模式去生活。
她跟南倩倩不同,他曾经的轻浮婚姻态度,不该强行施加在她的身上。
可再次重逢……他惊觉,自己当初的想法竟因她而改变了。
这一次她若再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可能没办法再做到冷静看待了。
当顾野征处理自己手腕的伤口时,南向晚突然前倾,额头抵在他肩膀上。
顾野征包扎的纱布差点掉在地上。
“借个力。”她气息拂过他颈侧:“有些头晕。”
真不是死绿茶装柔弱,她是真的头晕,若不靠着,这估计就得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修理厂外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被抓捕的渔民拼命喊冤枉,却被喝斥教训。
顾野征闻到了半湿的头发中一种江水与淡淡草木结合的奇异味道,不算多香,但却能让人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