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里,荆无涯的身影缓缓显现,脸上却不见丝毫急迫,反而慢悠悠地踱了出来,
他并未立刻回应巴信的决断,反而不急不缓地反问:“你刚才那仆从禀报,说是始皇帝的长子,扶苏,领兵来了?”
“是啊!”巴信面露期待,“扶苏公子听说颇有仁善之名,难道我做的这些事,他还能饶了我性命不成?”
荆无涯闻言,竟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哈哈……饶你性命?巴二爷,你想多了。你做的事,一旦被揭露,谁来了你也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死得很难看的那种。”
这话像一盆冰水,把巴信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浇得透心凉。
荆无涯看着他煞白的脸色,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只是……巴二爷,你再仔细想想。这满打满算,也就三五天的时间。你要变卖家产田亩,要转移金银细软,要集结那些见不得光的工匠,还要偷偷运走那些能要你命的兵器……这么多事,你觉得,三五天够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祠堂里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巴信心上:“你这巴家上千年的基业,就算扔掉大半,剩下的想悄无声息地卷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妥的吧?万一扶苏提前到了,或者动作快了点,你这边还没收拾利索,那边官兵就把你堵在家里了……那场面,啧啧。”
巴信被他说得冷汗直流,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几天之内就处理干净!跑都跑不掉!
荆无涯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所以啊,巴二爷,现在光想着跑,可不够。你还得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不是吗?”
巴信身躯剧烈地挣扎了一下:“不对!你之前不是说,张良先生的意思是让我速走吗?越快越好!”
荆无涯竟难得地扯出一丝僵硬的弧度,回应道:“是这样没错。”
“但……这不也是体谅你巴家,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不易吗?就这么丢了,岂不可惜?”
这虚伪的体谅,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剜在巴信心头。
巴信几乎要崩溃,刚刚那点决绝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那可如何是好?扶苏一进巴郡,